只见女人身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各种鞭痕,有新有旧,层层叠叠,死者生前肯定被人长期虐待鞭打。
看到这伤痕,他心里对这无名女屍充满了同情。不知道这女子经历了怎样的苦难。
陆铭查看了死者的下体,是陈旧性破裂,没有发现强暴导致的外伤。
陆铭重新把死者的衣裙穿好,恢复原状,检查无误之后,陆铭坐在一块石头上瞧着屍体脸颊上的那个血手印。得想办法把手印提取下来。
琢磨了半天,陆铭想到一个办法,或许有用。他需要找一张吸水性好的宣纸来,把血手印拓下来。
他用草席把屍体严严实实的盖好,搬了十几块大石头,把四边全都压死,这样即便是狗来了,一时也没办法扯开草席了。
他决定将气死风灯带走,这样避免其他人或动物以光为导向一路找到这来毁坏屍体。
陆铭提着灯快步回到了街上,此刻夜已经深了,所有商铺都关门了,陆铭一时不知该到哪去找笔墨纸砚。深夜敲门只为了买一张纸,会被人家骂的。
陆铭想起不远处就是宛平城县衙,衙门照壁上就有不少判词、告示啥的,就是宣旨写的,不妨去撕下一块没字的来拓取指纹。
陆铭立即快步来到衙门。
此刻夜深人静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来到照壁前,果然有新贴上去还没被雨水弄湿的告示,下面空了一大块地方没写字。当下四下看看没人,便撕下了一块,塞在袖笼里,然后飞快的往回奔去。
陆铭回到了湖边,见那屍体还是好端端的,这才放心。
他把石头搬开,把草席一角掀开,露出死者的脸,再次仔细观察死者脸上那个淡淡的血掌印。
这掌印并不完整,只是手掌的一个局部。
他将那灯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取出那张撕下来的宣纸,趴在湖边喝了一口水,然后将水雾喷在宣纸上,让宣纸微微有些湿润,接着,小心地将湿润的宣纸贴在死者脸上血手印的部位。用手掌轻轻按压。然后小心地揭了下来。
大功告成,宣纸上果然一个血色手印,虽然很淡,但是陆铭仔细看过后发现,指纹的细节很清楚,具有鉴别性。顿时心中大定。
他将那张纸揣到袖笼里,开始检查死者衣服。
很快,他在死者袖袋里找到了一份书信。
陆铭很是高兴,赶紧将那封信取了出来,展开一看,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应该是她的父母写给她的,问她在家里怎么样,是否安康?
其中有一句话立刻引起了陆铭的注意,信上写着:“你男人还打你吗?他若是还打你,你要不就回家来吧,不要待在他身边,不然总有一天他会打死你的。
家暴!
陆铭脑袋中立刻闪现出这个词,这可怜的女人死於家暴吗?
她男人应该是个喜欢打女人的恶毒丈夫,凶杀案有相当大的比例是发生在亲属或者朋友之间,也就是熟人之间。她丈夫实施谋杀的嫌疑立刻增大了许多。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丈夫就一定是凶手。
陆铭把那封信仔细读了一遍,信不长,大致内容他都记住了,字迹也记在了心中。信的抬头是这女人的名字,叫做冯小娥。落款写着爹爹,看来是她父亲写给她的。
让陆铭奇怪的是,这封信的日期是三个月前。一封三个月前的信,干嘛有随身带着?信的内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说父母身体好,家里平安之内的。
陆铭将这封信又原封不动的折好,放回了死者的袖袋里。他又在死者的腰间找到了一些女人用的手绢、粉瓶、小镜子之类的东西,并找到了一个小钱袋,里面装的有些散碎银钱,数量不多,他也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检查完毕,他准备提取死者十个手指头指纹和手掌的掌纹。
他查看了死者的手指头,欣喜的发现手指头还能辨认纹路,这就好办了。可使用什么来拓印指纹呢?手边没有印泥。
他的目光落在了死者口鼻处因为腐败而形成的淡淡的屍水之上,这种灰黑色的屍水也许可以用来拓印。
陆铭找来几根毛茸茸的枯草,粘了屍水抹在死者的指头上,用刚才那张宣纸空白处来挨个拓印了死者的指纹和掌纹。
当所有工作都做完之后,他这才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