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诚点了点头:“好,那我走了。”
他站起身,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走了回来,瞧着叶知秋:“叶判官,你在跟谁生气呢?不会是跟纳兰姑娘吧,你们闹矛盾了?瞧你脸都气绿了。咦,对了,你好像气的脸都瘦了些,先前可没那么瘦。看来这生气对身体的损害还是挺大的,你要保重身体。”
说着,抬手拍了拍叶知秋的肩膀。
叶知秋心头一凛。好在卢诚的手掌在即将拍到叶知秋肩头的时候停住了,又收了回去。
卢诚瞧着叶知秋惊恐而愤怒的眼神,桀桀一笑:“别怕,叶判官,我答应了纳兰,以后咱们各凭本事,看纳兰喜欢谁。所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刚才你们闹别扭,你一定给她气受了。她这时候最需要男人的安慰,我要去找她,好好安慰一番她。女人这时候最需要男人的肩膀的。说不定她就能投怀送抱。你可不要吃醋哟!咱们都各凭手段,哈哈哈!”
说着迈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站住,扭头过来满脸狐疑的瞧着叶知秋。
叶知秋被他瞧得心里发毛,但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卢诚却奇怪地瞧着他道:“我有些奇怪,我这么刺激你,你都跟孙子一般无动於衷。按你的性格,你会暴跳如雷的。不对不对!你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句话顿时让陆铭和叶知秋的心一下子都悬了起来。
卢诚走回来,弯腰,几乎鼻子都要碰到叶知秋了:“你这脓包,给点脾气嘛,发火,拿酒杯砸我,筷子捅我,用牙咬。什么都行,放心,我绝不还手,就想看看你有没有这胆量。你这怂样,我就奇怪了纳兰喜欢你什么?图你是进士?还是你的才学?我瞧都不像。你正个就一窝囊废。——纳兰是同情你呢!哈哈哈……”
这时,走廊上传来纳兰骨的声音:“卢诚,你闹够了没有?出来!”
卢诚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对叶知秋道:“不好意思,纳兰让我出去说话,我们要慢慢聊的。你别吃醋哦。”
叶知秋脸色惨白,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卢诚笑着踱步走了出去。
陆铭立即从横梁翻身下来,将气得眼泪在眼眶打转的叶知秋一把抱起来,用闪电的速度将他放进了大书箱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上了盖板,一晃身,坐在了交椅上。
卢诚来到屋外,看见纳兰骨站在走道尽头楼梯口,便快步过去,讪笑:“纳兰,我是气他不懂得怜香惜玉,跟他探讨一下如何宠爱一个女人。他太古板,教不会。没办法。”
“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走了!”
“行!我是个很知趣的人,我走。不过,我想说最后一句话,开心点,纳兰,不要跟那迂腐的家伙生气,当心气坏了身体……”
“走啊!”纳兰骨跺脚,厉声道。
卢诚赶紧闭嘴,拱拱手,哼起了小曲,很是悠闲的样子下楼出去了。
纳兰骨一抹眼泪,把心一横,转身快步走到了包间门口,瞧着椅子上坐着正微笑瞧着她的陆铭假扮的叶知秋,却怔住了。
因为此刻的叶知秋,脸上那温暖的微笑是她熟悉的,她本能地觉得,这种笑的叶知秋,会回到这些天来她喜欢的样子。
果然,叶知秋站起身,踱步走了过来,先把房门关上,才低头瞧她,声音柔柔的如春风:“天上下雨地下流,两口子吵架不记仇,咱们虽然不是两口子,却也不该记仇。刚才全都是我的错,不该那样说你。其实我真心没那么想。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就原谅小生吧,小生这厢有礼了。”
说着,模仿戏曲小生的样子,抖了抖衣袍,夸张的伸出一只脚,脚尖勾起,上身微躬,侧着脸,嬉皮笑脸的对纳兰骨施了一礼。
纳兰骨终於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眼中还噙着泪,嗔道:“一会儿气人家哭,一会儿又逗人家笑。真不愧是进士,变脸比翻书还快!”
“小姐请坐。”陆铭还是拿腔拿调地学着戏剧小生,拉开了交椅,笑吟吟示意让她坐下。
纳兰骨从来没有经历过有人给她拉椅子就坐的,又是新奇又是好笑,方才的不愉快早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含情脉脉瞅着他,扭动腰姿,坐在了交椅上,眨了眨泪眼,甜甜一笑:“你也坐啊!”
说着,伸手在旁边交椅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