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雨的金骨折扇刷的一声张开,悠闲的扇了两下。也不看卢忠,声音阴冷地说道:“刑部判官叶知秋是我的好友,今天他主审的案子三司会审呀,我过来替他瞧着点,看看有哪个不长眼,好给他松松骨呢。”
卢诚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哦,原来金千户跟叶判官也是好友啊?巧了,我跟叶判官也是好友,以后找机会大家聚聚。先告辞了!”
他的目光落在纳兰骨身上,正要说话,却看见纳兰骨只是望着陆铭假扮的叶知秋,仿佛没看见他似的,讪讪地笑了笑,拱拱手,迈步走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金花雨对陆铭说道:“行了,我已经点拨他了,对这案子我没兴趣,我走了!”说着,摇着折扇慢悠悠走出了衙门。
纳兰骨轻咬红唇,对陆铭道:“我也走了,我在这不太好。你保重!”
陆铭点头,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转身来到了刑部尚书邢牧的签押房。
邢牧已经准备好了,正在那品茶。见他进来,邢牧点了点头,拖长语调说道:“这案子该如何审本官可心里没底。大堂之上你得主动点,该说话就说话。不用担心,有我在。”
陆铭忙躬身答应,陪着邢牧走到了大堂。其他官员也都陆续到了。大理寺卿高鹏,都察院督御史简鹰,以及东厂厂公黄隆,锦衣卫指挥使卢忠。
锦衣卫跟东厂相互冷着脸。特别是那位东厂厂公黄隆,更是大刺刺的,根本没把卢忠放在眼中。连其他几个官员也都是爱答不理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时辰到,几个人鱼贯而出,在大堂上落座。
虽然刑部是此次的主审,但是东厂太监是皇帝身边的人,他们参与审案都被视为代表皇上,所以他的位置在正中。左右两边才是主审的刑部尚书邢牧和锦衣卫指挥使卢忠,另外两侧则分别是大理寺卿高鹏和都察院督御史简鹰。
众人落座,陆铭则坐在了刑部尚书邢牧的身后一张小桌子后。卢诚则坐在了卢忠的下首。
邢牧将惊堂木一拍,吩咐升堂。
邢牧说道:“诸位也都知道了,这案子原来是锦衣卫承办,因为刑场上天生异象,皇上下旨三司会审,看看到底有没有冤屈,下旨让我们刑部重新审查了此案。刑部案件承办人叶知秋判官已经草拟了判词,由他先念一下吧……”
话音刚落,东厂厂公黄隆一摆手道:“那些长篇大论的判词就不要念了。简单地几句话说清楚,这案子到底有没有证据?证据怎么样?能不能定案?皇上要听的是这个。锦衣卫和你们刑部都说说。锦衣卫先说。”
卢忠瞧了一眼卢诚:“这案子由锦衣卫掌刑千户卢诚亲自主审的,就由他来说吧。”
卢诚当下起身来到大堂当中,对几位高官拱手施礼道:“诸位大人,这桩案子案犯陆城翰自知罪孽深重,无可幸免,又知道口供的重要性,所以抵死不肯开口,企图蒙混过关。虽然下官用尽了锦衣卫所有酷刑,他依旧不认罪,着实让人气恼。”
陆铭听卢诚说对自己父亲用尽酷刑时,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这笔帐已经牢牢记在心中,一旦有机会,连本带利加倍奉还!
卢诚却全然不知,接着说道:“陆犯虽然拒绝招供,但是证据确凿。因为案发当时,陆犯手持削铁如泥的一柄宝刀径直闯入礼部尚书上官大人的家中,企图行刺前来探病的皇上。幸亏皇上晚到,这才没有得逞。陆犯被上官大人身边侍卫丁峰当场拿下,并且扭送到我们锦衣卫来了。案犯乃是被当场抓获,证据确凿,无可争辩。还有什么冤枉可言?”
黄隆望向了邢牧。邢牧则瞧了一眼陆铭假扮的叶知秋。
陆铭点头,站起身走到场中,与卢忠相向而立,也对几位高官拱了拱手说道:“我们刑部复查此案,发现证据严重不足。案犯陆城翰一直拒绝认罪,一直喊冤。我们详细审查了这案件中涉及到的剩下的三个证据,都缺乏证明力。”
卢诚冷声说道:“有什么问题你得说个明白,不要空口白牙说瞎话。”
陆铭说道:“此案三个证据,最关键的是丁峰的证言。丁峰在案发前被人杀死,无法当堂陈述,所以只有用他在锦衣卫的唯一的一份证词来作为证据。但经过我们审查,这份证据有重大问题,不能作为证据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