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良的检查,在一个小时后出了结果。
叶星怏怏的裹着西装外套,还没搭理傅霆安。
傅霆安暼她一眼,转身去跟傅良问她的检查结果。
“你没猜错,是撞坏了脑子。”
傅良放低了声音,详细的跟傅霆安汇报着“从检查结果上来看,她以前脑袋也遭遇过重创。”
“这是二次创伤,情况要更严重些。”
傅霆安闻言,把叶星认定自己是条鱼的事,一并告诉了他。
刚才在检查的时候,尽管叶星在跟傅霆安置气,但傅霆安还是套了她不少话。
“她母亲以前给她讲过人鱼的童话故事,并说她是条小人鱼。”
“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个故事,并把它当做了事实。”
医生听完后,微微皱眉“这种脑部问题,以前国外有过例子。只不过,目前这种情况还没有治愈的案例。”
傅霆安抬眸,问他“原因”
既然已经出现了这种病况,怎么连一例治愈的案例都没有。
傅良沉默了下,给出回答“因为他们最后都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这种属于精神类的混乱,病人自己认定自己是非人类。
叶星是觉得自己是条小人鱼。
国外却有人觉得,他是一株食人花,一株需要进食的食人花。
“叶小姐的情况相对来说,算好的。起码她是无害的。”
而且只是为了追爱的。
在傅霆安的沉默中,傅良分析着叶星的脑部情况,最后给了他一点希望。
“对了,叶小姐的创伤情况虽然严重,但这种认知紊乱不一定会持续太久。”
“你跟我来。”
傅良大步去了一间他在这儿用的房间。
从房间里,他翻出了叠资料。
“果然,我还留着的。”傅良头也不抬的说道“这是我之前去国外的时候,得到的一些资料,里面有对国外这类病人的记录。”
在傅良的翻阅中,他终于把刚才那点微末的希望变大。
“跟我想的一样,叶小姐的创伤跟这些病人不同。”
“傅先生,接下来我会针对她的创伤来治疗。但认知紊乱的情况,就需要家属来配合了。”
“她在这段时间,会格外需要一些家属的耐心以及呵护。”
傅良还在叮嘱着。
傅霆安坐在张皮质椅子上,一双清冷眸子看向他,在看了几秒后,他开口。
“傅良,你的意思是说,接下来让我对她耐心,呵护”
最后几个字,傅霆安明显咬重了音。
傅良一怔。
啊。
他忘了,在面前这位傅先生的词典里,恐怕从来没有对谁耐心呵护这些字眼。
他攥紧资料,紧紧盯着傅霆安,像是在发愁,又像是在思索。
过了片刻。
他终于说了话“傅先生,我知道你可能不懂怎么呵护人。”
“但是,叶小姐她叫你老公。”
傅良没结婚,然而奇怪的是,他对于婚姻有种莫名的道德感。
他觉得婚姻神圣,如果结为夫妻,那就要对彼此负责。
傅良的眼神,在明晃晃的提醒着傅霆安
外面那个脑袋坏了的小夫人,是他的。
他得照顾着。
两个人没再交谈,傅良是个性子很孤僻的人,他喜欢医学,且是个医学天才。
但很不幸,这还是个社恐。
要不是他跟傅霆安沾了点血缘,恐怕他的求医路,以及求职路,都得遭遇毒打。
从傅良这儿离开,傅霆安到外面带走了叶星。
傅良的具体治疗方案,明天会给他。
“老公。”
叶星小半天没看到他,赌气的劲儿总算散了一些。
她伸手,莹润的指尖在灯光下,美的像艺术品。
“要牵着。”叶星提出要求,提完,她还补充了下“外面冷,我会冻僵。”
一冻僵,就会走不稳。
傅霆安往外看了眼,深夜这种时分,冷风正凛冽。
叶星摔在雪里的场景,他不是没见过。
灯光下。
叶星还在伸着手,不知道是不是申的太久,那只比他小了一圈的手,微微抖了抖。
下一秒。
他终于牵住她。
叶星被牵住后,漂亮的眼睛弯了弯。她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最后一点儿赌气也彻底消散。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傅七开车。
这次他没再把人送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把两人送回了栖园。
“先生,小夫人,晚安。”
傅七站在门口,对着下车的两人热情挥手。
太棒了
先生能把小夫人带回来,他预感,以后绝对会有新鲜瓜能吃
送走先生跟夫人,打工人傅七坐上车,继续加班。
想碰小夫人的垃圾,哪怕是深夜,也得进行垃圾回收。
栖园别墅里有聘请的管家和保姆。管家是从小照看他的,现在上了年纪,这个点已经睡下了。
保姆还有没休息的,在看到他身后的陌生女孩儿后,脸色有些错愕,但很快,她就将错愕的情绪调整好。
“先生,需要为您准备夜宵么”
“不需”
“我,我想吃一点儿,可以吗”
叶星站在傅霆安的身后,手还紧攥着傅霆安的大手没放。
她神情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吃晚饭,好饿。”
傅霆安“”
傅霆安“做一份。”
他不打算在这个点吃东西。
保姆得了吩咐,立马去厨房忙活开了。
叶星则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傅霆安上了楼。
傅霆安微抬下巴,让她看主卧旁边的那间客房。
“你今晚睡在这儿。”
客房里什么都有。至于叶星没带的换洗衣服,今晚只能穿他的凑合。
他的衣服有一些还没穿过,可以给她。
叶星不知道这是客卧,趁着保姆还在做饭,她去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沾了水,疼的她直吸凉气。
等好不容易洗完,叶星踩着备用拖鞋,穿着傅霆安的衬衫,站到了镜子面前。
镜中的少女,白皙的肌肤被氤氲的水汽蒸的微红。她对着镜子抬起手,把垂在肩膀的长发几下扎好,扎的依旧是个蓬松的丸子头。
年龄带来的纯稚感和外形天生的极致美艳,在她身上完美交融着,最终汇成让人挪不开眼的惊艳。
她扎好丸子头,身上只套了件傅霆安的衬衫,就走了出来。
“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