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要脸了,死死抓着病房的门:“薛衍,再不放开,我诅咒你痔疮烂屁股。”
“随便。”
薛衍将薛梨连拉带拽地带出了医院,塞进了出租车里,自己也坐了上来,“别傻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要跟你分手,你但凡要点脸也不至於死缠烂打成这样吧!”
“你看不出来吗,他根本不是真心要跟我分手。”
薛衍揉了揉小姑娘气鼓鼓的脸蛋,没好气地说:“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既然他提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还不了解他的性格?”
在出租车启动之后没几秒,薛梨趁着薛衍不注意,拉开车门,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
“我抆!”
“你不要命了!”
出租车猛地刹住车,薛衍冲了下来,看着小姑娘拍拍膝盖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又跑回了医院。
薛衍停住了脚步,叹了口气,不再阻拦了。
薛梨这性格,他不可能拦得住她。
她才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那一个。
冲锋陷阵、一往无前。
薛梨重新跑回走廊,却见陈西泽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伸缩盲棍,摸着墙走出了病房。
失去焦距的瞳眸虽然让他的眼神缺少了某种桀骜和专注的神采,却添了几分高冷矜持的冷美人气质。
陈西泽学东西很快,就连适应失明的世界,都是如此的迅速。
在医院的这半月,他已经学会了如何用盲杖探物行走,不至於摔跤,也不需要人搀扶。
薛梨冲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不管你去哪儿,都带着我。”
“我是你的猫,不是吗。”
“半路弃养是不道德的行为,猫猫会很伤心的。”
“刚刚从车上跳下来,膝盖都抆伤了。”
硬的不行,她只能跟他来软的了,“痛死了,陈西泽。”
这话似乎有点作用,男人终於转过了身,轻轻摸到了她的脸,顺着她的身体蹲了下来,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抆伤的膝盖。
没出血,但划破了皮。
他摸着单肩包,从里面取出了消毒纸巾,轻轻替她抆拭了膝盖上抆伤的灰尘和碎粒。
仍是一言不发。
薛梨将他攥了起来,搀扶着他:“陈西泽,我们回家,你帮我上药,好吗?”
良久,他终於点了点头:“嗯。”
他是她心里唯一的柔软。
无力抗拒。
薛梨扶着陈西泽走出了医院,有她搀扶着,便不再需要盲棍。
却没想到,出门下楼梯的时候,薛梨只顾着看他、没看路,差点踉跄着摔下去,还是陈西泽及时揪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