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终於失去了你(4)(2 / 2)

“以若,就这样陪你一晚吧。或许安安静静,才是好的。”

牧岩的身影被浓密的树枝遮住,绵长的叹息和疼痛的目光泄露了深埋的情感。

直到天边微光沉起,他修长的身影被薄雾笼罩着。对面大楼有一扇窗子被人从里面推开,刺目而艳红的“喜”字贴在上面,牧岩方知:A座八楼是安以若的家。

她要嫁人了,新郎不是他。

牧岩的眼神晦涩难明,终於,他转过了身。

如果祝福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唯愿你好。

剪裁合身的白色婚纱,衬托出玲珑曼妙的曲线,精致的妆容,让新娘越发娇俏妩媚。望向镜中的自己,安以若安然微笑。

她的爱情,她的人生,从今天起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无论曾经历什么,她都要和席硕良相守到老,不要轰轰烈烈,平淡隽永就好。

对未来的期待,重新燃起。

亲朋好友陆续来到了家里,米鱼与安妈妈招呼着客人,身为伴娘的程漠菲忙前忙后检查着什么。安以若静静坐在床上,偶尔与前来道贺的人寒暄几句,等待席硕良来接她。

米鱼忙进忙出,得了空就跑来向安以若抱怨,“好好的伴娘也没当成,真是郁闷。我不管啊,你送伴娘什么礼物也得有我一份,要不就和你绝交。”谭子越当不成伴郎,自然不会让她当伴娘,米鱼为自己的下岗感到婉惜。

“没你这么耍赖的啊,都多大了!”程漠菲笑掐她气鼓鼓的脸,“要怪就怪你长得太高了。这样的伴娘站在新娘身边有多不协调啊。”

米鱼哼一声:“这也是我的错了?要怪也只能怪你们长得矮了点儿吧。”

“想要礼物的话就老老实实帮忙,否则什么都没有。”安以若忍不住笑,此时此刻,幸福面前,她忽然觉得那些爱与痛的经历,或许只是人生路上避不掉绕不开的,而珍惜拥有,才是人生之重。至於与牧岩那份微妙的感情,她告诉自己,要释然。因为对於婚姻,她是以虔诚的态度面对。

“怎么回事啊,都九点半了,席硕良还不来。”米鱼急得直跺脚,“你打个电话催催,别耽误了时间,典礼可不能延后,那是吉时。”

“你想我被笑死啊,催催?人家还以为我急着出嫁呢。”安以若说着拿起手机看时间,“可能堵车了,再等一会儿,还来得及。”

“那不是还得闹腾会儿嘛,说好了九点就要来的。”米鱼沉不住气,“不行,我给他打个电话,别以为来晚了,就能轻易过关。”还以为席硕良故意来晚,企图逃避她们伴娘团所设的关卡。忽然想到什么,米鱼嬉皮笑脸的:“我得提醒他封两个大红包,我和菲菲可不是随便可以打发的哦。”

程漠菲打她一下:“财迷啊你。”

米鱼不以为意地耸肩,打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她皱眉,“搞什么呀,关键时刻掉链子。”

安以若的心莫名一紧,边安慰说应该是要到了,边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铃音完完整整响过两遍都没人接,打他家里的座机,也是一样的情况。

忽然就有不好的预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连安妈妈都沉不住气了。她把丈夫拉到一边:“你给席家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打不通的。

安父的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难看。

临近十一点,距离事先约定好的九点接亲晚了两个小时,安以若终於坐不住了,她不顾习俗自己穿鞋下床,在阳台上不停地拨席硕良的手机,然后是座机,直到手机电池都快用完了,依然联系不上那边。

“可能,在堵车吧。”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可能安抚得了父母?安以若底气不足地向安父建议:“要不我们直接赶去酒店,说不定硕良已经过去了。”她心中暗自祈祷或许只是出了点儿小差错,也许席硕良正往酒店赶。

安父打量着眼前精心打扮的女儿,劈手拿过她的手机,听见电话里传出的竟是对方关机的提示,他“啪”地把手机扔到床上,“以若,你认为这场婚礼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安以若深知触及父亲隐忍的底线了。

可是,她眼底有了泪意:“爸爸,再等等。”

安父心里堵得厉害,沉默过后还是说:“米鱼,请客人们下楼直接去酒店,就说新郎堵车不能按时赶过来了。”

米鱼隐隐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应了声“好”,转身出去安排。

谭子越招呼客人们去往酒店,程漠菲陪在安妈妈身边,安以若则和米鱼直奔席硕良公寓。门铃响了半天没人应,犹豫了下,她拿出登记那天席硕良给的钥匙。

推开门的瞬间,安以若被眼前的狼借吓住了,愣愣地站在门口回不过神。

探头看向乱七八糟像是被打劫了一样的客厅,米鱼也吓了一跳,“席硕良被绑架了啊?”

心中的不安急速扩大,安以若深吸了口气,找遍所有房间都不见人影。

席硕良的手机依然处於关机状态。

忽然就联想到自己被顾夜绑架的情形,安以若颓然跌坐於沙发上,忘了思考。

米鱼捡起地上被撕了一角的杂志,封面照片晃了她的眼,“这——”

安以若看过来,目光触及那张照片时,脸色就变了。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席硕良回来了。

安以若转首看去,他修长的身影默然立在门边,神情疲惫,眼底有血丝。

是因为有了动摇的结果吗?

可是,满座宾朋都在等待婚礼的进行,他不能这样丢下她啊。

就因为一篇报道?甚至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四目交凝,安以若眼中的疼痛犹如硬沙梗在心间,至於席硕良,他眸底暗淡,没有丝毫光亮,心灰意冷一样。

对望许久,安以若走过去,看着他满是胡楂的脸,她伸手想拂开他额前的头发。

却被避开。

她的手僵在那里,心在急速下沉,面上故作坚强:“如果是因为那张照片,我可以解释。”

暗沉的眼底浮起一抹讽刺,又被迅速掩去,席硕良不自然地勾了勾唇角:“你还能解释得清自己吗?”

安以若想反问“为什么不能?”席硕良已经抢白道:“或许我该早一点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沉默、犹豫、抗拒,每一种情绪都在昭示你不再是从前为我守候的安以若,可我还自欺欺人,甚至绝口不提你们那一段经历。是不是在你看来,这些包容和隐忍都太可笑?”

当然不是。我珍惜你每一分付出,因为对於爱情,对於你,我都真心以待。

可他眼里的质疑和指责明显到让安以若觉得难堪,她试图解释:“我不否认,经历过生死之后,对牧岩有所改观,如果非要说是好感的话,也不为过。可我和他之间,也仅仅是有过两次那种别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过的遇险经历。相比我们六年的感情,我——”

席硕良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可关於他,你从来没有对我提过只言片语,哪怕那天我去山水接你,看见你们暧昧地抱在一起。”

安以若说不出口,因为地牢那一吻,导致和牧岩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

“关於那个拥抱,硕良,我身为你的妻子,请你原谅。”她侧身,目光落在那本杂志上,继续:“这张照片应该是我脱险那天在医院被拍下的,那时我受了伤和惊吓,晕倒了。”报道是关於牧岩的,而那张照片的背景是医院。安以若猜测是守候在那里的记者拍的。

这些席硕良猜到了,可对於她避重就轻和牧岩的关系,他最为不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