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哭喊着想爬过去看自己的妻子,但是被锦衣卫给架住了,动弹不得。
纳兰骨推开了挡在前面的锦衣卫,快步来到苏小娘的面前,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又抓住她的手摸了一下脉搏,发现她呼吸和脉搏都没问题,人应该没事。这才把她横抱在怀里,叶知秋说道:“放心吧,小娘没事。刚才陆铭把鞋子踢过去挡住了一下,所以没有受伤,只是昏过去了,我来照顾她。”
叶知秋哭泣的连声说谢,四周的这些官吏们又是一迭声的赞叹,都说苏小娘当真是贞洁烈女,朝廷应该表彰她立贞洁牌坊。
因为如果叶知秋判了重罪诛连家人,那妻子肯定会充军边塞成为军妓。她为了避免受辱,竟然当众一头撞死,以保贞洁。这样的贞洁烈女竟然活生生的就出现在眼前,让这些一众学究们不由又是感慨又是赞叹,不少性情中人甚至潸然泪下,声音哽咽的连声说好个烈女。
纳兰骨将陆铭的那只鞋子还给他。陆铭接过,一边穿鞋子一边对吓得浑身发抖的叶母和叶知天说道:“别信他胡说八道,如果皇上真心要赐叶知秋的重罪,不可能还放着你们不管,早就抓起来了。卢诚这是在危言耸听,故意想看你们热闹,真是狼子野心,何其毒也?”
纳兰骨点点头,朝着卢诚说道:“你如果还不澄清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像皇上禀报你假传圣旨,制造恐慌。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解释清楚。”
卢诚当然不敢惹怒纳兰骨,虽然他负责监督这一次的廷杖,可是纳兰骨是他上司,指挥同知,他可不敢。而且纳兰家可不是普通人家,她要真给他穿小鞋,他还真吃不了兜着走。
当下讪讪的笑了笑说:“我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没等我解释,她就这么冲动,实在是抱歉。我刚才是胡说八道,你们就当放屁,老人家你不用紧张,皇上没说要诛连九族。就像陆公子说的,真要诛连,你们现在哪还能这样站在这儿?这次只是针对他们这些大臣的个人行径进行处罚而已,不涉及到他们的家人,也没有哪个家人被抓。放心吧,包括简英简大人,他的家人也都还好好的。”
说着,又朝纳兰骨讪讪的笑了笑,这才转身走了回去。
众人骂声一片,说卢诚简直太可恶了,差点活生生害死一个贞洁烈女。
叶母长长的舒了口气,纳兰骨一直在按压苏小娘的人中穴,所以苏小娘已经渐渐苏醒。
刚才卢诚的话她也听到了,心头一喜,终於醒转过来。陆铭又过来安慰她说道:“你别着急,到现在还没有对叶知秋廷杖的话,可能还有变故。而且这个变故应该是好的,相信我,所以耐心一点,不要太轻信别人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
苏小娘见陆铭说的很郑重,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不是假惺惺的安慰。这才用力的点点头,稳住了心神,谢过了陆铭和纳兰骨。叶母紧紧抓住她的胳膊,一个尽骂她傻孩子,再不许这样冲动。苏小娘流着泪答应了。
眼看着跟着叶知秋一起关押的这几个大臣,竟然打死了三个。只有一个喊得最凶的前副都御史气息奄奄的躺在地下,其他人都屍横当场。
叶知秋已经整个红了眼了,眼睁睁的盯着他们将这几个人打死,头破血流,脑浆都涌出来,仿佛看见了自己横死当场的样子。
待到最后剩他一个的时候,卢诚这才慢慢的走在了光着屁股趴在那儿的叶知秋的面前。蹲下身瞧着他,目光中满是阴冷的笑意,说道:“叶大人,下面该你了。说吧,你想怎么死?痛快一点还是慢慢的最后一棍再敲爆你的头,不妨告诉你,皇上要杀了你,所以你死定了。”
“但是咱们兄弟一场,我们俩都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也算有缘分。所以你临死之前给你一下选择,你可以选择一棍子打死这样一了百了,还是先杀猪一般的嚎叫,挨到一百棍快打完的时候,再给你脑袋一下了你的性命。”
“反正早死晚死你都要死,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痛快和一个慢长的等待,直到最后一刻的来临。说吧,选哪一个?我猜你是选后一个,对吧?虽然痛苦,但至少还能再多活这么一时半刻也是好的。当然,如果你想选第一个也未尝不可。只要乖乖的求我一声,叫我一声爷爷,我就可以答应你的要求。怎么样?”
卢诚随即又是哈哈大笑。叶知秋却等他笑完了,才说道:“你想不想知道纳兰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不是你阴险,不是你卑鄙无耻,而是因为你的爷爷跟他的爷爷之间的渊缘。”
卢诚不尽猛的愣了一下,身体好像挨了重重的一棍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知秋,缓缓的说道:“你说什么?”
叶知秋淡淡笑着:“我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狂追纳兰骨,并不是因为痴迷於她的美貌和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爷爷,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