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赶紧抱拳施礼,躬身一礼说道:“拜见伯母。”
纳兰骨母亲微笑点头,示意他坐下说话。指了指其他几个女眷说:“这都是纳兰的叔母舅母,今天正好过来说话,恰巧你来了,他们便都过来瞧瞧。我去叫纳兰,她因公受了点伤,身体不舒服,躺床上不想起来,说让我们来见就行了,她就不来了。这孩子,这个时候别人不见到也罢了,怎么对你还摆起了架子?真是,你别见怪啊!”
陆铭当真是有一种颠倒干坤的感觉。这都是哪跟哪呀?在此之前,纳兰骨母亲可是冲着叶知秋横鼻子瞪眼睛的。怎么现在倒反过来了,前倨后恭,还十分热情,甚至替女儿赔礼道歉。陆铭赶紧连声说不敢。
纳兰骨母亲陪着笑说道:“知秋啊,你是个好孩子,对我们纳兰又关心又疼爱,又会说话。以前伯母我不了解,所以有时候说话不中听,你别在意。”
这下竟然是给陆铭易容的叶知秋道歉,这让陆铭更是惊诧了了。心中盘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纳兰骨回来之后,肯定没有把叶知秋当面侮辱她,让她在极其屈辱、绝望的情况下撞剑自杀这件事没有说。所以纳兰骨的母亲不知道,当然也就一直停留在河边那次见面。
而后面的两次见面都是自己易容成叶知秋的,给纳兰骨母亲留下了极其美好的印象。这才让她一下子扭转了先前对叶知秋的讨厌,反而变成欣赏了。
陆铭忙说道:“其实今天我是来跟纳兰骨道歉的。她今天的受伤多少跟我有关系,所以我想当面跟她赔罪。”
纳兰骨母亲当然不会想到事情的真相,所以陆铭这句话也没有往极厉害的方向去想。还以为叶知秋是想表达他没有照顾好纳兰骨,才让纳兰骨受了伤的,心中愧疚而已。不由得更是欢喜,忙说道:“这个无妨的。她那么大的孩子了,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受了伤,怎么能让你替她担责任呢?没事没事。”
陆铭点头说道:“多谢伯母!我想当面向她道歉,不知是否可以?”
见陆铭始终坚持要见纳兰骨,她却也理解。笑着说道:“要不这么着吧,你在这等等,我再去问问她,让她见你一面。你们俩当面说说话,好不好?”
陆铭易容的叶知秋立刻长揖一礼,说道:“多谢伯母!麻烦你跟纳兰说,就说我是来真心道歉的,是我才让她受了伤。我心里着实的愧疚,请她接受我的原谅。”
陆铭越是恭恭敬敬的赔罪,纳兰母亲越是觉得这孩子诚实可爱,知错就改。更何况也许人家没有什么错,自己的女儿横行霸道惯了,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说不定还是女儿欺负了他,这也完全有可能。人家反倒过来赔礼道歉,也不能太欺负人了。所以她一个劲的说不要紧的,闹点小性子没关系,自己马上去问问。
出门的时候,几个三姑四婆都不停的点头,低声议论着说这位叶少爷说话得体,还主动登门给一个女子道歉。人家可是堂堂官老爷,能够如此低三下四的跟一个女子赔罪,足以见到他对纳兰有多重视,多关心爱护。这样的好女婿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纳兰母亲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是怎回事,先前他不是这样说话的,先前可臭屁了,而且还在我面前摆谱,好像我们家求着他似的。他家又穷又破,还这么盛气凌人,我们闺女嫁给他,那还不给他折腾死了?所以我才坚决不同意。可是上两回见到他,整个变了个人,说话得体,就算我冷嘲热讽说他,他也不生气,依旧很是礼貌的回话。”
“上一回在高粱河边,他误以为纳兰跳河了,把他吓得跳到河里去了捞人。那心急的样子纳兰说看得她自己都掉眼泪了。我家纳兰你们是知道的,那性格比男人还要刁蛮任性,从来不吃亏的。”
“这一次想必也是纳兰把人家欺负了,反倒生闷气回家不见他,人家还主动上门来道歉。我要知道他原来是这么个人,我怎么会不要呢?穷一点算什么,他都当了刑部清吏司员外郎,年纪轻轻的,再过些时日出将入相,位列权臣那也都是指日可待的。”
纳兰骨的舅妈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个主意,你呆会儿跟他说让他回去休妻,再把纳兰嫁给他。虽然休了妻再娶二房,面子上有些不好听,但也没办法了,这样的好姑爷可不能错过啊!”
又一个表姨妈也敲边鼓说道:“对呀,我也听说。这也难怪,上次京城保卫战的时候他还杀了蒙古先锋勃罗呢,听说就是他。”
纳兰骨的母亲一下站住了,瞪着眼说道:“竟然是他?不会吧……!”
纳兰骨母亲听说过有这么回事,但是绝对想不到竟然是那个弱不禁风,说话盛气凌人,刻板鱼腐的老夫子。而且这件事她也没打听,因此并不是特别了解。现在听说居然就是她原来根本看不上的叶知秋斩杀了蒙古先锋勃罗,当真是惊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