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解剖脖颈,喉咙发现了残存的呕吐物。其他无异常。
胸腹腔打开,内脏也没有明显的损害或者病变。
他将死者胃内容物提取之后,让村正去找一只鸭子,村正说家里就有,跑回去抓了几只过来。
陆铭将将胃内容物融入浸泡的水,灌到了鸭子肚子里,鸭子果然很快就摇摇摆摆的死了。
纳兰骨大吃了一惊,问道:“这碰瓷的是中毒而死吗?”
陆铭道:“应该是这样的。”
陆铭忽然想起了碗柜里的饭菜,他马上又返回了屋里面,仔细用筷子在那几碗菜中进行搜索,很快他在其中一盘肉菜中发现了少许的碎末,这种碎末更像是药粉,没有跟其它菜肴融在一起,似乎也没有经过火的爆炒,而是后来才加上去的。於是他挑了一点放在舌尖,随即便吐掉了,他感觉到了很轻微的舌头的麻痹。
果然不出所料,陆铭对常见的生物类的毒物还是有比较深的了解的。他已经初步判断,这应该是乌头类的毒药,比如乌头附子或者雪上一枝蒿之类的植物类的毒药。
虽然乌头附子属於常见的中药,但它是有剧毒的,如果炮制不得法,很容易造成中毒。
他用舌头品尝一下药粉再吐掉,感觉一下药的味道,这是一种常见的对中药进行鉴定的方法。乌头类毒药有个特点,放在舌尖品尝,会有麻痹的感觉,这是其它的药所没有的。
而乌头这些药材一般是从药店里购买的,如果不是药农,是难以分辨出什么药材是乌头的。除非他自己就是学医的,但这种可能性相对比较小,尤其是在本来就缺医少药的农村。
陆铭脑袋里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寻找凶手的办法。
把那村妇叫过来问道:“你想一下,昨晚上跟你丈夫在一起吃酒的可能是谁?应该不会是陌生人,跟你丈夫比较熟,否则不会拿酒肉款待。”
村妇想了片刻,说出了五六个人的名字,都是村子和附近村子的。
陆铭立刻叫洪捕头跟村正去把这几个人都叫来,并把这几个人家里穿过的鞋子也全都拿来。
这些人很快便被带到了村妇的家里。
陆铭提取了他们所有人的指纹,与现场的指纹进行比对。结果发现其中有个村民,叫王老三,他的指纹跟酒壶上的吻合。
陆铭又把这王老三的鞋子拿来进行比对,果然其中有一双鞋子上面有少量的暗红色的类似血迹的痕迹,鞋底花纹跟现场提取到的是一致的。
陆铭和纳兰骨立刻对王老三进行了审讯,在室内进行,其他人在屋外候着。
王老三被洪捕头带进来跪在地上,陆铭问:“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来过死者王天牌家?”
王老三显得有些慌乱,盯着陆铭瞧了片刻,竟然点头说道:“是,我来过,跟我朋友一起来的。”
“哪个朋友?”
“我合伙做生意的朋友,京城认识的。他叫王老大,也姓王。死者王天牌也姓王,五百年前是一家,所以认识了。”
“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今天一早就走了。”
“你们昨晚上做了什么?——本官警告你,你如果在本官没有问出后面的话之前如实坦白你们做的事,还可以算你自首,否则查实之后,你就没有自首从轻的待遇了。所以你在回答之前可得想清楚。本官手里没有证据是不会这么跟你说的。”
这几句话像刀子一样刺中了王老三的心,他不停的用衣袖抆着额头上的冷汗。好半天终於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对陆铭说道:“好,我交代,我什么都说。”
“是这样的,王天牌喜欢赌钱,到处借债,亲戚朋友借光了。我跟王老大我们俩是放贷的,手里有点钱,就拿来放水。然后收高利贷,一天一分利息,而且利滚利。”
“不久前王天牌借了我们一笔钱,一直还不上。昨天晚上我们找上门,他说他赚了一笔钱,他还想借一些钱,他要去赌场再赌一把,连本带利都还给我们。因为他相信他的运气很好,昨天赚的这笔钱很轻松。”
“听了他这话之后,我们开始不相信。后来他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说是他刚赚的,他有把握到明天就赚到一百两,把我们所有欠的钱全都还了。我们当然不相信,说他必须把所有的钱都还完,然后再考虑要不要给他借新的?否则门都没有。”
“他就说请我们喝酒,酒桌上再好好聊。於是我们就答应了,在家里等他去买来了酒菜,我们就开始吃。结果在喝酒的时候,他说就这么喝没意思,要赌一把,而且只赌一把,输赢二十两。如果他赢了,就从欠我们的债中扣掉。他输了,二十两归我们,他还欠我们一百两,赌场也不去了。说着,就从屋里取了一副牌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