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到家,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我吓了一跳,以为家里进贼了,赶紧去查看。到了屋里,就看见我丈夫一头的鲜血躺在地上,手里还抓着那张撞他的那马车的主人写的姓名地址啥的。屋里还有一些酒菜,他可能是自己喝酒,结果伤势发作死了。我就大哭起来,邻居都过来问情况,都七嘴八舌的说这是该去找那周掌柜。”
“因为我跟他们说了,我丈夫昨天晚上回来告诉我他被马车撞了。我不敢跟他们说,我怀疑我丈夫是敲诈勒索去了。反正有对方写的姓名地址啥的,这是他以前碰到比较面慈心软的车主惯用的计量。让对方写姓名地址,后面还可以接着上去敲个一两笔钱,就说医药费不够,往往还能得逞。”
“我想着他兴许是假装被撞的时候真的被撞了,他自己却不知道。所以我才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怀疑的。”
陆铭问道:“他上次回来的时候身上有伤吗?你仔细看了没有?特别是额头上和头部左侧的这两处伤,应该是很明显的。”
那农妇摇摇头:“没有,当时他头上没有伤,一切很正常。所以我说他是撞伤死的,也是没办法,我孤儿寡母的,不弄点钱怎么办丧事?以后日子怎么过?所以我就想去找那写了纸条的那家人。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出点钱办丧事,并且再弄点钱来养家糊口。”
“左邻右舍帮着把屍体拿装上板车,我们拉着进城的时候,在城门口无巧不巧,刚好就遇到了那马车的主人,就一起到衙门去了。我真不是故意敲诈的。我……我可以退钱给他。”
陆铭说道:“你刚才说你丈夫在你走后还去买了酒菜回家,这是怎么回事?”
“是邻居跟我说的。”
“哪个邻居?”
“他就在院子里。”
陆铭叫妇人去把那村民叫来。
那村民来了之后说道:“昨天晚上大概二更天,我在村里唯一的那家小吃铺吃东西。看见他进来,买了些酒菜和一壶酒。我问他是不是家里来了客人?他说是啊,然后就拿着走了。”
陆铭又问他:“他身上当时有伤吗?比如额头和脸颊。”
邻居说道:“没有啊,我没看到他身上有什么伤。”
“那他身上衣服有血吗?”
“没有血啊,挺干净的。”
陆铭点头谢过,之后让邻居出去了。
又问农妇说道:“你第二天见到他身上穿的衣服跟头天的是不是同一套?”
家妇摇头说道:“不是,换下来的脏衣服我还扔到厨房盆子里,还来不及去洗。”
陆铭便让农妇带他去厨房找到了那一盆脏衣服,果然上面有血迹。看来是这庄稼汉回来之后换过了衣服,把血衣换掉,扔到厨房还没洗。
陆铭又问那农妇:“你回来时见到你丈夫躺在屋里,屋里面还有一些酒菜。那些菜肴呢?你倒了吗?”
“没有,那都是酒肉,自然舍不得倒,而且还没怎么吃呢。所以我把它放在橱柜里了,反正现在冬天,天气冷,放上几天都不会坏。只有那么点,拿来招待人也不够。所以先放着,等到忙完丧事再拿出来热一热给孩子吃,他也很难吃到肉的。”
“你丈夫不是到外面偷鸡摸狗,敲诈勒索赚了些钱,难道没有买肉给你们吃吗?”
“他才舍不得把钱花在酒肉上面,有钱都拿去赌了。这是我最恨他的原因,跟着他吃糠咽菜,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拿到赌场去输掉,谁心里会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