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骨扭头望向义庄老头:“这具屍体怎么来的?”
“屍体怎么了?”
老头不明白纳兰骨这话是什么意思,凑上来往里一瞧,顿时哎呀叫了一声,满脸惶恐的说道:“这是怎回事?这里面明明是一具女屍啊!怎么变成个男的?而且还是当官的,他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放到这里的?我怎不知道?”
义庄的老头惊恐的一个劲解释他对此一无所知。
陆铭挥手让他退开,对纳兰骨说道:“祝春娘的屍首应该在这具屍体的下面。”
纳兰骨仔细一瞧,顿时明白了,原来这官员身体比较肥胖,把整个棺材都塞得满满的。而他的身下又铺了一床白色的床单,把下面给盖住了,所以乍一看并没有发现下面有东西。但是从棺材的厚度和这当官的屍体所处的位置,一琢磨就知道下面应该还有一层。因为当官的屍首已经靠近棺材的口子了,下面垫得有东西。
纳兰骨赶紧叫仵作将这官员的屍首连同下面白色的床单一起兜着从棺材里拉出来,并放在旁边的地上。
汪捕头对陆铭说道:“这是一起谋杀案,死者是朝廷官员,要禀报锦衣卫,由他们来侦破。”
纳兰骨眼睛一瞪,说道:“我不是锦衣卫吗?你还要去找谁禀报?”
汪捕头有些尴尬,忙说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让锦衣卫衙门知道这件事。”
纳兰骨对陆铭道:“我派人去通知锦衣卫来人把屍体运走,立案查处。不过我估计这个案子会交给我,所以,你还是先勘验吧。”
陆铭现在易容成叶知秋,没想到纳兰骨要让叶知秋来调查。不禁有些奇怪的望着她:“你的意思是,锦衣卫把案子委托给我们刑部?是不是该委托神探坊更好?”
纳兰骨说道:“你接手也是一样,我觉得你并不比那神探坊陆铭差啊。”
陆铭微笑点头。
刚才仵作把里面屍首取出来的时候,陆铭已经叮嘱了他们不要触碰棺材。虽然他不指望在棺材上面能找到相应的指纹,但是还是要试一试。
他用指纹刷刷了之后,的确找到了几枚指纹,又把义庄老头指纹提取之后对比,确认就是他的。
不过这好理解,因为他负责钉棺材盖,肯定要触碰棺材的,应该是钉的时候留下的。但除了这老头的指纹之外,没有其他指纹。这就奇怪了,难道打开棺材盖把这被害的官员放进去的那人竟然没有触碰到棺材吗?又或者他戴了手套?
被害官员被取出之后,里面果然还有一具屍体,这是一具女屍,应该就是那祝春娘了。屍首已经差不多白骨化,显然存放的时间比较久了。
陆铭并不着急勘验祝春娘的屍骨,相对而言,朝廷官员被杀这件案子更为严重。他先勘察这具官员的屍首。
屍首中等身材,体型较胖,穿着七品官服,头戴乌纱帽,衣着相对完整,但是染了不少血污。从血流情况来看,属於喷溅状,也就是头部遭到猛击的时候沾上去的,主要伤势集中在头部,全部都是钝器伤,是长条棱形,主要集中在两侧颞顶部,颅骨凹陷性粉碎性骨折,脑挫裂伤。
陆铭让仵作从义庄提了一桶水清洗了死者的面容,仔细辨认了这张脸,没见过。
纳兰骨和汪捕头两个人上来辨认,看过之后摇头说也没见过。陆铭搜索了屍体的衣服,竟然没有找到任何有指向性的物品,官服也很干净,看样子是新换了服装就被害了。
陆铭对纳兰骨说道:“需要把你们锦衣卫衙门的画师画像,确认死者身份,方便展开调查。”
纳兰骨道:“等你勘验完屍体,把屍体送回衙门,就让画师画像寻找屍源。”
陆铭提取了死者指纹。对纳兰骨说道:“我要对屍体进行解剖,确定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纳兰骨叫义庄的老头搬来了两个凳子和一块门板,把屍体放在门板之上,取出手术用具,开始解剖屍体。
他用剪刀把死者的官袍剪开剥了下来,进行体表检查。除了头部钝器伤之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发现创伤。
剖开头部,确认脑部挫裂伤足以致命。剖开胸腹部,对内脏进行检查,没有发现致命损伤或者病变,胃内食物充盈,饭菜还比较容易清楚的辨认出来。说明应该是在吃完正餐不久就被害了,死亡时间应该中午或者晚上吃饭的时候。结合屍体腐败的进展和当前的温度,死亡时间,再结合屍僵和屍斑的出现情况,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