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鹰和邢牧都是吃的一声冷笑,眼睛翻白,完全一副鄙夷的眼神。
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份的书法都写的很是流利,根本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伪装不可能写得如此流利的,更何况两个字间架结构,文笔的完全不同,一看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写的。
他们可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对书法都很有研究,如何看不出笔迹是不是伪造呢?
更何况邢牧和简鹰,一个刑部尚书一个都察院都御史,平素接触的可都是各种各样的案子,各种书法笔迹鉴定见得多了,怎么可能认不出伪造的笔迹来呢。
就连肚子里墨水不算多的卢忠也一眼就看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写的。邢牧手里的当然是叶知秋的真迹,这样一来,他卢诚手里的当然就是假的,不是叶知秋写的了。所以,他们都认定,卢诚拿了一份假材料做伪证。
卢诚简直要气疯了。
从来都是他诬陷别人,何曾遭受过别人的诬陷?连他哥哥都相信是他做的,他简直是百口莫辩。
好在他是一个极有心机的人。事已至此,他心中迅速盘算着目前的局面。
他发现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因为他毕竟拿了黄橙橙的五十两黄金给叶知秋,这一点无可否认,银子上有他卢家的印记,他自己也承认了。
而他做着解释说自己为了让叶知秋不要再纠缠纳兰骨,才给了对方这么多黄金,这个理由在眼前这三位眼中看来简直是白痴,根本不是他堂堂锦衣卫千户能做得出来的事,可偏偏他就做了。
偏偏最要命的,最能证明自己的话的证据,叶知秋的那份亲笔承诺书,字迹居然不是叶知秋的,从而证明他在说谎。
这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所料,才让他这顿时陷入了慌乱。原来这姓叶竟然能流利地写出两种笔迹完全不同的书法?
果然是扮猪吃老虎!
他奶奶的,老子先前已经被他这死猪吃了一次,现在又被吃一次,到底他是蠢猪还是老子是蠢猪,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玩弄股掌之间?
卢诚心头这个恨啊。
他迅速的判断了局势,自己已经陷入了三个大佬谁也不相信他的境地,其中还包括他亲哥哥。
如果自己这种事情下还一味的抵赖,只会让三个大佬更加反感。特别是都察院的简鹰,这家伙可是根本油盐不进的,整个一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
看来自己只有忍气吞声,就好像那些在锦衣卫诏狱里被他酷刑屈打成招的人,为了避免眼前的痛苦,只能先认罪再说,而他也只有先认罪,回头再找叶知秋算帐。
这笔帐冲早要找回来!
因此,卢诚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道:“我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出油蒙了心,求几位大人原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他认了罪,还跪下磕头,他哥哥紧绷的脸这才缓缓松弛了下来。
他之所以刚才重重打了卢诚一耳光,其实就是要告诉卢诚,眼下只有先认罪,否则对他没好处。
毕竟行贿罪比受贿的情节要轻得多,只需要有足够合理的理由,也比较容易让人同情。
当下他厉声对卢诚说道:“你这厮,平素里为人正派,怎么此刻反倒替人行贿去了,难不成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卢诚听到哥哥的这几句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竟然还挤出了几滴泪水,趁机眼珠转了几转,边说边想道:“几位大人,事情是这样的……,事实上……,我并不认识那黄霸天,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之所以帮他,事出有因……。实际上也不是想帮他,而是想帮那可怜的姑娘和那可怜的孩子,结果弄巧成拙,实在是惭愧……”
说着,他又掩面哭了起来,心中却继续盘算着,该说一个怎样博人同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