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谦他们也已经率队退回了京城,此刻京城之中到处都是欢呼声。於谦正在军中大帐做安排,听到叶知秋求见,顿时满脸兴奋,吩咐传见。
陆铭假扮的叶知秋迈步进来,一躬到底,说道:“拜见总兵官大人,卑职是来请罪的。”
於谦还没有得到锦衣卫的禀报,因为他一直忙着军情。卢诚倒是来求见过於谦,却没有见他,於谦以军务繁忙,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把他给推掉了。
他一听叶知秋来请罪,不如愣了一下:“叶大人,你杀了蒙古先锋,大大的振奋了我们的士气,我正要给你请功。你怎么反倒来请罪了?什么事呀?”
陆铭扫了一眼在座的其他几个部将:“卑职在西直门外斩杀蒙古先锋后,正严阵以待以防葬身火海的蒙古先锋军有逃出来的,加以歼灭,不知是谁突然在我马的臀部用刀戳了一下,我的马受惊往前狂奔。”
“我根本控制不住,沿着护城河一路狂奔而去,一直冲出城外旷野。没想到锦衣卫千户卢诚带着锦衣卫守在那儿,把我当成逃兵抓到了。幸亏被锦衣卫百户纳兰骨一路追来,这才阻止了他们,不然他们会把我抓到锦衣卫大牢去的。”
“我来请罪,不是因为我临阵脱逃,对於这一点於谦大人只要调查就知道我当时的马的确受惊了,当时很多人都看到的。我要脱逃肯定是悄悄的,怎么可能公然策马狂奔呢?再说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必要逃走,因为蒙古大军已经陷身火海,没有任何危险,没有逃走的必要。”
“卑职请罪,是因为卑职毕竟我策马出了西直门两军对垒的阵营,不知道的误以为我脱逃,影响了军心。虽然是无心之过,但是毕竟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特来请罪,请总兵大人责罚。”
於谦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要说别人临阵脱逃,我相信,要说你,我是半点都不信的。你刚刚斩杀了蒙古先锋,立了大功,正等着嘉奖,何来逃走一说?你要逃走了,你这份功劳怎么办呀?没有任何必要,也没有任何动机嘛,这完全是矛盾的。所以你肯定是马受惊带着你逃走的,这个好办,当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那么多人在场。”
“本官一调查就知道是否马受惊而跑。正如你所说,要临阵脱逃,不可能这样策马狂奔的,悄悄逃走还差不多。就像翰林院侍讲徐珵那样,趁着大家正在欢呼你杀了蒙古先锋,他却悄悄溜走,连马都不骑。他女儿原本不愿意逃走时,被他拉着强行带走的,这才叫临阵脱逃。”
陆铭有些吃惊,脸上却装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徐大人脱逃,是怎么回事?”
“各督战队都有都察院的人,钱副都御史就在你们西直门,他已经将奏折送到我这儿了,要转呈给皇上,弹劾徐大人临阵脱逃之罪责,要求治罪。我已经派人核实,的确如此。而且锦衣卫那边也传来消息,他因为逃到路上,被巡视的锦衣卫拦住抓回来了。游击将军陆铭和东厂千户金花雨前去寻找他,结果刚好赶上,这件事已经查证属实。”
“本官说过,临阵脱逃者不仅就地免职,还要追究责任的。他这才叫脱逃,至於你,根本不可能。不过,既然卢诚误以为你脱逃,这还是要插个清楚有个交代的,锦衣卫就喜欢乱来。不过你不用担心,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本官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铭忙拱手答应,抱拳谢过。这才告辞退了出去。
於谦立刻传令,把他们督站队那位副都御史钱大人给叫来了。
钱御史听了於谦的话之后,立刻摆手说道:“叶大人没有脱逃。当时纳兰百户把他带回来之后,就告诉了我这件事,我马上现场进行了核实。”
“实际上当时他的马逃走的时候我就在场,看得很真切。他的马确是突然一下腾空而起,差点他掀下马来,然后沿着护城河往前狂奔而去。他使劲勒马的缰绳,马的头都高高扬起,但是却还是往前狂奔,显然马受惊了。”
“是什么原因受惊我不清楚。后来纳兰百户跟我说之后,我马上进行了核实。因为纳兰百户说了,她看到马的屁股上有一个伤口,好像是被人用刀戳的。马还在旷野,没有带回来,我立刻派人去核实,结果发现那匹马被人用刀戳得满是伤痕,臀部的伤也找不到了。显然有人想破坏,这反而证明了纳兰百户所说的属实,这叫欲盖弥彰。”
“我也询问了其他几个督战队的官员,他们也都证实,当时的确是马受惊逃走的。我马上查找做手脚的人,但当时因为比较混乱,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戳的?但叶大人绝对不是脱逃,是马受惊冲出战场的。”
於谦点点头:“我也跟你的判断是一致的,你告诉我的事实进一步证实了这一点。我明白了。”
钱御史道:“翰林院侍讲徐珵那才是真的脱逃,被锦衣卫当场拿获押回来的。锦衣卫询问他,他也承认,而且还劝说锦衣卫,说京城守不住,让锦衣卫跟他一起逃走,说他夜观天象得知。这件事於大人可一定要从严惩处,你之前可是把话都说出来了的。”
於谦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我已经下令将他停职,待禀明皇上之后,再正式免除他的职务,交锦衣卫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