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这才快步走入大堂,堂上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他迅速将叶知秋从箱子里取了出来,放在自己先前的椅子上坐好。
便在这时,就听到大堂后面传来纳兰骨的声音:“知秋,这么早就来了?我远远看到好像是你,你现在到大堂来做什么?”
陆铭和叶知秋都惊得脸色惨白。因为这时陆铭还来不及换装,堂上有两个叶知秋,这要被纳兰骨看到,那就完蛋了。
陆铭下意识的想窜到房梁上去,可是马上就觉得这不是好主意。因为纳兰骨在下方未必注意的到,但是大堂外一旦有围观的人,从外面看就会注意到大堂横梁上的人,是藏不住的。如果纳兰骨不走,那就麻烦了。
所以陆铭迅速一低头,钻进了叶知秋面前那张长条几案下去了。
这张长桌子十分宽大,四面都用帷帐围了起来。因为是冬天,连坐的位置两侧都有帷帐围着,里面可以放火炉。不过此刻没有火炉,陆铭可以借以藏身。
他刚藏好,纳兰骨便从后堂迈步走了进来。
叶知秋稳了稳心神,朝她点点头:“我来先做个准备。”
“你还需要准备吗?你不是说你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吗?再说了,何必提前半个时辰跑来?”
叶知秋却没有笑:“我做事有我的原则,不需要向别人做解释。”
纳兰骨笑容一下僵了:“你怎么这样说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若是没有别的事,你别打扰我,我想再看看卷宗。”
纳兰骨的脸色微愠,贝齿轻咬下唇,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男人,道:“你这人,怎么一会儿一个变的?上午还好好的,我还夸你呢,下午又恢复了老样子。好吧,我走了,不打扰你。”
说着,转身往外走。
叶知秋和桌子下的陆铭都很高兴,不料纳兰骨走到后堂屏风一侧时就站住了,转身回来,瞧着叶知秋,哼了一声:“在我面前耍花样,你还嫩了点!”
叶知秋和桌子下藏着的陆铭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难道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吗?
纳兰骨一步步走到了桌前:“桌子下藏了一个人。是谁?”
两人的心都沉到了底。尤其是叶知秋,脸色顿时煞白,张口结舌道:“没,没有啊……”
“没有?哼!刚才我跟你说话,你一直眼神不停的往桌下瞟,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装作往外走,虽然从现在这个角度看不到,但是走到后堂远处看过来,就能看见他露在帷帐外的脚了。——桌子下面是谁?出来!”
只见帷帐抖动,却不见人出来。
叶知秋被吓的差点要昏死过去了,急忙说道:“是这样的,纳兰,你听我说……”
“快出来,不然我可要掀桌子了!”
又是帷帐抖动,人还是不出来。
纳兰骨哼了一声,伸手过去,把帷帐一把掀开,便看见桌子下坐了一个男人,正嬉皮笑脸瞧着她,却正是叶知秋的发小陆铭。只见他下身穿了一条青色长裤,赤裸着上身,体格健壮,特别是两块结实的倒梯形胸肌,更显男人健美。
原来就在这短短的片刻,陆铭已经飞快的取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并把身上的官袍脱了,把它翻转了过来。刚做完这些,还来不及重新把衣袍穿上,纳兰骨就掀开了帷帐,结果便瞧见了他赤裸的上身。
纳兰骨何曾见过这等春色,哎呀叫了一声,赶紧甩手放开帷帐,扭转身去,一张脸已经涨得绯红,又羞又躁的,又是狐疑的盯着叶知秋:“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他为什么脱了……衣服……躲到你的桌下头?难道你们……,你们竟然有断袖……?”
“你说什么啊?”叶知秋哭笑不得,又没办法解释,张口结舌道,“我……,我叶知秋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有……那种嗜好?你误会了……”
“误会?那他为啥脱……衣服,躲在你桌下?你刚才神情又这么慌乱,你们这是……”
桌下陆铭终於钻了出来。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了,官袍已经变成了一件普通青色长袍。
这是他特制的,里外都可以穿,外面是官袍,翻转过来,里面就是一件普通长袍。用来迅速转换身份。
陆铭整整衣袍,嬉笑着瞧着纳兰骨道:“若是我们真有断袖之癖,干嘛跑到大堂上来?那种事应该躲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做才稳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