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雨莞尔一笑,有些夸张地白了陆铭一眼:“哎呀啊,陆兄怎么说话如此客气呀?我当你是兄弟耶,你就别叫我千户啥的了啦,好不好呀?”
陆铭又拱了拱手,满是笑意的说道:“那敢情好。金兄,找我有事吗?”
“这才对了。”金花雨折扇往外一指黑沉沉的天空,眉飞色舞地细声细气说着,“这天已经黑了好几日了耶,寒风一天冷过一天,想必就这几天便是一场瑞雪哟。踏雪寻梅,这可是难得的惬意之事呀,虽然之前已经下了几场雪,但都很小,不到中午雪就化了,没啥意思。但我估计这一场大雪必将铺满原野哟,所以特意来请陆兄邀约徐姑娘和芍药丫头,咱们一起到城外踏雪寻梅,不知陆兄有没有时间啊?”
陆铭顿时明白了,这金花雨来找自己,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找机会跟徐岚桥在一起。而徐岚桥一直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他无奈之下,这才想到这一招,当下便明白这一点,於是把目光往徐岚桥瞧去。
徐岚桥浅浅一笑:“方才金公子已经说过了,只是我近些日子偶感风寒,只怕出去吹风病情会加重。所以我就不去了,你们俩去好了。”
金花雨扭了扭身子,噘着嘴很不乐意:“妹子,你可真是的。人家可是真心请你的哩,你却借口生病,真是好让人伤心的呀。你若真是不舒服,我给你诊脉好不好嘛?虽说金某人医术比不上姑娘,但还是略通一二的呢。这着凉伤风倒也能瞧上一瞧,又正所谓医不自治,你自己虽是医家,却不能自己给自己看病下方子哟,还得我来才好呢。”
说吧,伸白腻得跟徐岚桥不相上下的窍窍素手,翘着兰花指,眼波流转,嘴角含笑,示意徐岚桥把手腕给他。
徐岚桥感觉一身鸡皮疙瘩,摇头说道:“不必了,岚桥已经看过郎中,开了药。”
说着,应景式的扭过身去轻轻咳嗽了两下,那窍细白腻的脖颈,垂着几缕青丝秀发,更显得肌肤赛雪一般皎洁。
金花雨悠悠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瞧着陆铭,眼神中满是哀求之色。显然想让陆铭帮着说两句话。
陆铭当下道:“我也觉得金兄的提议不错,若真是下了瑞雪,踏雪寻梅颇为雅致。当然,前提是徐姑娘身体无恙,这两天反正雪还没下下来,先看看吧,若是下雪之时病情已经好了,那倒不妨一起去。若是到时身体没有康复,那再改天就是了。反正这一去,寒冬腊月的,必然大雪纷纷不会断绝的。”
金花雨一听,不由大喜,感激的朝着陆铭眨了眨眼睛。他睫毛很长,扫过眼帘,就像一只漂亮的蝴蝶扇动翅膀似的,更显柔美。
陆铭心中暗叹,这样一双长睫美目,若是在女人的脸上,那是绝美,在他这男子脸上,显得过於阴柔。
金花雨笑盈盈扭过身子,窍窍素手轻轻一拍,对徐岚桥道:“这主意好耶,妹子意下如何呀?”
徐岚桥侧身瞧了瞧陆铭,见陆铭也微笑着望着自己。便冲疑片刻,点头说道:“也好,不过岚桥略通医理,自己感觉这病几天内好不了。若是就这几天下了雪,还真是去不了的,到时若不能成行,还请见谅。”
“没关系的啦,刚才陆公子说的很有道理。若是姑娘到时身体有恙,去不成那也没办法呀,只能改天。若是到时身体方好,可不能推冲哟,这可是我跟陆兄两人诚意相邀,你可不能不给我们俩面子吧?”
徐岚桥又飞快的瞧陆铭一眼,这才微微点头。
金花雨得到了这个承诺,好像得了个大元宝似的,喜笑颜开。而这时有人进来谘询事情,金花雨便拱手告辞,心满意足的骑着马,带着随从走了。
来谘询的却关於如何在衙门打官司的,如何起诉如何写状纸什么的。徐岚桥耐心解答,那妇人很是满意,还托徐岚桥给她写了一份状子。
徐岚桥用工整的小楷,言简意赅的写了一份状子,格式精准,有理有据,文采飞扬。陆铭在一旁看了不禁赞叹,那妇人感激的付了一百文钱,拿着状纸谢过走了。
陆铭很是赞叹的对徐岚桥说道:“想不到你还精通打官司?一份状子写得中规中距,对衙门起诉程序的解答我是云里雾里,你却说得头头是道,看来你爹的博大才学你是尽得真传呀!”
徐岚桥抿嘴一笑:“这倒不是从我爹那学的,是我自己看书学的。——咱们既然开的是神探坊,包括打官司,这一套如何能不知道呢?怎么打官司的书书铺也有卖的,我就买了几本,左右无事便瞧着,差不多心里也就有数了。”